尘芥的空间

旧知

潮汐有涨落 云霞有聚散

草木有繁芜 日月有隐现

然

风可止息 光可晦暗

声可模糊 色可疏淡

此中意

生别离不过寻常事 长相守却是平生欢

比起戛然而止 有始有终是不是更容易接受呢

明白了生命缺失的部分 才能知道究竟错过了些什么

走得近了才知道离你有多远 我

所处之地和终点都犹未可知

在空白和苍茫中渐行渐远

庸碌使锋芒自敛 无常将才情尽收

鲜明的 模糊了 密林疯长 大雾弥漫

迷失在粘稠浓厚的混沌里

行走若无觉知 与沉睡和埋葬无异

若有所思 若有所失

叹息声里有向往的遗韵

尔后知返 耳畔大风如潮 此后岁岁清明

晾完衣服

坐在顶楼的窗台上 听雨

潮湿的风 带来水汽淋漓的心情

双腿悬在空中

脚下是蓝色的雨棚 堆积着竹叶

像海 和许多艘 沉没已久的船

天色将晚 面目也模糊了

被遗忘的事件有很多

譬如 呼吸 僻静的地方 和神情寥落的人

【你我都曾下落不明】

倏忽一年矣

等待漫长且似遥遥无期

手足无措 口干舌燥 额上沁出细密汗珠

脸颊通红把手贴上去掌心里有燃烧的灼热感

那大概是她最为印象深刻关于青春的紧张体验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如今已物非人非而这情景在她心头频繁浮现如不朽的戏剧重复上演

由此念及不朽

不朽的色彩是鲜明亮丽的迟钝

她说

我习惯了飞蛾扑火

但 我也希望有一天我能成为你奋不顾身的理由

他说

你总让我心向往之

然而 你不是火 我从不担心被燃烧 我看到你虚张声势下的柔软 你予我的是温暖明亮的光 是一盏灯的温柔

我以前觉得 生活很吝啬 一年只教我一个词

比如

前年是 无常

去年是 珍惜

然而

今年 我学会了两个词 一个是爱 另一个是 真实

所以呢 我突然明白了 生活从来不吝啬 他有人难以想象的慷慨 是我太愚笨

知晓了这点以后 我似乎变聪明了一些 从蛛丝马迹里 隐约知道了下一个等待

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人 过的是模糊的日子

然而有一天

她记起来一些事

她为这些突如其来确凿不可推诿的发生而不知所措心惊肉跳

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清醒过来但她并不讨厌这样锋利的真实即使那让她鲜血淋漓

她甚至有了某种快感

她想

就像是欠了债 迟早都是要还的

梦 只要是梦

她坐下了

从没告诉自己

今天要写一首诗

但她笔下的 空白 标点

字字句句 都像是诗 又都是诗

也许 比起一个诗人 她更为理解 一首诗的心情

有一只鸟

她生下来就会飞 可她没有脚

于是她一直在飞 即使不知道要往哪飞

她飞过高山飞过大海也飞过沙漠

她遇见风遇见雨也遇见太阳

然而她知道

总有筋疲力竭的时候 她会从天空坠落

那时她就可以对地上仰望的人们说

像她希望的那样 她在这世上活过

立冬后的日子，一出门身上就像是落了一层霜。大风裹挟着凉意浸进毛衣的鲜红色。昨夜才下过雨，空气是清冽的，地面是潮湿的，云朵被冻住了。路旁有朝开暮合现在已被冷死的花。这是南通的十一月，我十七岁，与故乡相距千里。

我出生于小镇。这里壅塞着日常琐碎弥漫着人间烟火。生活气息浓郁，平凡却安宁。然而小时候的那